右岸的她

读了好几部的大作品，想找一本小书平缓心情，看介绍，《额尔古纳河右岸》是部落最后一个酋长的女人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以为不过是雪月风花和传奇故事，便大胆地翻开了书。越往后看，才知道所谓无知者无畏，这哪是一本小书，这是一部史诗，一部关于一个民族变迁的史诗，风花雪月在其中也变得荡气回肠。

作品以一个年届九旬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个酋长的女人自述的口吻展开，从她的讲述中，作品呈现了一个居住于与俄罗斯交界的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鄂温克族的民族变迁，直至在汉人大规模的砍伐下，他们不得不放弃森林进入城市。他们驯养驯鹿，信奉萨满（我不得不惭愧，萨满法师这个“工作”我是在看还珠格格时才知道的），随着驯鹿的食物在森林搬迁、游猎。他们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却又承受着大自然的各种恶劣。他们有本民族的各种独特的仪式，让人闻所未闻。他们原可以在森林中生息繁衍，却因为日寇的铁蹄、文革的阴云、大规模的砍伐、现代生活的冲击，让他们放弃森林进入现代文明，可这种现代文明最终毁灭了一个微小的民族。而这位酋长的女人到最后也没离开森林，她坚守着她的森林和她最初的信仰。掩卷之时，不禁扼腕长叹。

对于迟子建，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她的作品，没有如铁凝、霍达一样震撼过我的心灵，可这一部作品，却让我对她的印象有了极度的改观，这样一部关于一个民族的史诗般的小说，民族的生活习性、传统习俗必须准确无误，包括驯鹿（原来驯鹿就是四不象，原来驯鹿爱吃盐）、包括萨满（原来萨满真的有法力）、包括石壁上的那一副副岩画，会恍惚觉得，就是那个酋长的女人，就这样坐在森林的一堆篝火前，这样娓娓道来那90年的沧桑历程、大悲大喜、大恨大爱，这样的90年里，她失去父亲、失去母亲、失去爱人、失去族人、最后失去森林，她的这种失去，有不得不面对的自然、战争，但最后的失去是因为人类自己。

我无法形容出我看完书后对一个民族从此淹没在现代文明的洪流中的遗憾，也许我不是他们，我无法体会餐风宿露的辛苦，无法体会现代文明对于一个游牧民族的巨大吸引力。但我可以想象，在一个生存环境被基本破坏的条件下，离开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从此后，民族只是填在简历上的一格内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任何一个民族从远古变迁至今，总有它存在的理由，也有它存在的方式，但能存在下来，总是值得保护和尊重的，只是现在的这种保护和尊重，让人觉得可笑又可叹。

多么希望，她，一直在右岸！

馆藏目录：

《额尔古纳河右岸》        索书号：I247.57/831-2

（推荐人：胡瑶玫）